第二十五章·今夜露白故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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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今夜露白故鄉月
“老爹你來得可真快。”雲凡笑道。
“俺那是離得近！”殷其雷說著說著，表情柔和了下來，“臭小子，你回來了啊。那個什麽蜀山，還住的習慣嗎？”
許久不曾聽到這般關懷的話語，殷其雷那輕松平常的問話，讓雲凡的鼻子忽然一酸。
“挺好的，改天我從蜀山弄幾壇好酒回來陪你喝個痛快。”雲凡知道殷其雷就好這口，他看著殷其雷難得地認真道，“老爹，我回來了。”
殷其雷倒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嘆道：“臭小子，出去沒多久，倒是學乖了不少！”
“嘿嘿……”雲凡陪著笑。
“雲凡哥哥！”
身邊傳來了一聲稚嫩的童音。
“采薇？”雲凡循聲一看，樂了，“前陣子野到哪裏去了？”
“雲凡哥哥才野呢，”這個名叫采薇的小女孩不樂意了，甩了甩小胳膊，問道，“唐姐姐怎麽沒跟你一起回娘家啊？”
小女孩梳著兩個羊角辮的，一臉的俏皮可愛。她是方永思的女兒，前段時間剛好不在山寨裏，這會兒追問起來，八成是這些山賊在事後添油加醋地跟她胡說八道了一氣。
“就是。怎麽沒看到少夫人？”一個山賊也跟著起哄，還朝他身後的山路望去。
“少、少、少夫人？！”雲凡楞了楞，“呃……還有什麽回娘家？你們別、別瞎說……”
“混小子，這有什麽害臊的？蜀山的那些人都告訴我啦，你從那什麽魔界救出了唐家的大小姐。”殷其雷哈哈笑道，“這些日子都在蜀山跟著學功夫啦，難得回來一次，咱們喝酒、喝酒！”說著便揮手要人拿酒來。
采薇聽他這麽說，也連連拍手歡聲道：“啊，我也要喝！”
“你還小呢，等長大再說。”方永思語重心長。
采薇卻不服，叉著腰撅起了小嘴：“哪裏小了？下月我就七歲了！”
“不行……”方永思不容置喙，頓了頓之後，突然冒出一句話，“等你雲凡哥哥大婚的時候，就許你喝。”
於是采薇一臉期待地看向雲凡：“那……那雲凡哥哥你什麽時候娶唐姐姐啊？”
短暫的沈默之後，采薇的聲音再次響起：
“啊，雲凡哥哥臉紅了……”
這一頓酒，多日未見的少寨主回來了大夥兒都特別開心，全山寨喝得熱火朝天，不少兄弟喝得直接醉倒在了桌上。
待到人全部散去，雲凡也頭昏腦脹了，走向自己房間前只聽得方永思說：“早些睡吧，明天去看看你娘。”
娘……
雲凡喃喃著，躺在了床上，從小睡到大的熟悉觸感讓人很安心。
半夢半醒間，思緒好像也回到了小時候，彼年的母親常常在種著鳳鳴草的山頭徘徊，念著自己聽不懂的詩句和父親的名字。
在他離去之後，娘一直念念不忘這麽多年，甚至郁郁而終。
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走入唐府，目之所及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一草一木都是那樣熟悉。
院裏的荷塘安詳地傳來荷花的清香，水聲泠泠，就像是永遠的避風港，足以容納了世間所有的春花秋月。
“小姐，你回來啦？！”小翠看到雨柔的時候很是吃驚，隨即捂著嘴一邊調皮地笑著一邊招呼雨柔，“快來快來。”
小翠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仿佛怕被什麽人聽見。末了，還吃吃地笑了幾聲。
雨柔不由得走過去，此時小翠正站在廚房前，偷眼向裏面張望。
“怎麽了？”見小翠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雨柔問道。
“小姐，老爺他……”小翠話說不到一半，又“噗”地一聲笑了起來。
“……？”疑惑間，雨柔也探頭往廚房裏看去。
讓雨柔想不到的是，這個時侯在廚房裏忙活的居然不是廚師郭師傅，而是……自己的父親，唐海？
只見唐海在裏面手忙腳亂，不時還碰翻了一些瓶瓶罐罐，一邊思索一邊嘴裏嘀咕著：“醬油……啊，不對，是香油。糖、鹽、肉末、哦哦，要勾芡……水，水放哪了？”
“爹在裏面做什麽？”真是從沒見過的光景，雨柔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
“紅燒……噗……家常豆腐。”小翠答著，“老爺說等小姐回來那天，他一定要親自下個廚，做給小姐吃。”
“爹……爹幾時會做菜了？”在雨柔的印象裏唐海並無這項生活技能。
“是方才和郭師傅現學的，”小翠掩著嘴，好不容易收斂了些笑容，“小姐，我幫你叫老爺。”
雨柔卻搖頭：“不，一會兒如果爹問起，就說我剛回來。”
雨柔明白，唐海一定是想等自己回來的時候能夠給自己一個驚喜，聰慧如她，當然不想破壞父親的這份心意。
“嘻嘻，小翠知道了。”小翠笑嘻嘻地點點頭。
等唐海在廚房忙完這一陣出來，一眼便望見了坐在水榭前的雨柔。
“丫頭，回來啦，也不早說。”唐海固然驚喜，他本想著這道紅燒豆腐今日自己先試試的，想不到雨柔這麽快就回來了。
“爹，我才剛到。”雨柔站起身來。
“那就好，那就好。吃過飯了麽？”唐海慈愛地笑著。
“還沒。”
再尋常不過的對話，卻溫暖得讓人禁不住想要落淚。
一頓家常便飯，稀松平常，樸實又絲毫不奢華。然而此情此景，定會一直一直地存在心中的某個角落，那裏的風景，會比任何的風簾月幕都要明艷動人。
“好吃嗎？”唐海輕聲問道。
“嗯。”雨柔對唐海微笑著點點頭。
片刻後，唐海又開口道，眼底有一絲緊張：“那個……家常豆腐味道怎麽樣？”
“真不錯，”雨柔嘴角含笑，問唐海道，“是郭師傅做的麽？手藝又長進了。”
“咳，好吃就行。”唐海顧左右而言他，表情如釋重負。
“那個叫姜雲凡的小子呢？”
唐海忽然問起，可差點把雨柔嗆住。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雨柔應道：“姜公子拜一貧師叔為師，現下在蜀山學藝。”
“嗯，他冒著這麽大的危險救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若非雲凡願意去魔界救雨柔，也許他這次真的要永遠失去這個女兒了，他之所以如此小心謹慎，就是因為預見到了未來有一天很可能會出現雨柔被某些有心人士盯上的情況。
沈默了一下，唐海又說：“對了，你師父有沒有說為什麽會惹上那些魔族的人？”
“師父說，大概是魔族又想挑事吧。”
雨柔這樣答著，實在不願讓唐海再多擔一份心。
唐海臉上露出了笑容，夾起一塊肉放進了雨柔的碗裏：“丫頭，多吃點。”
“爹，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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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你來得可真快。”雲凡笑道。
“俺那是離得近！”殷其雷說著說著，表情柔和了下來，“臭小子，你回來了啊。那個什麽蜀山，還住的習慣嗎？”
許久不曾聽到這般關懷的話語，殷其雷那輕松平常的問話，讓雲凡的鼻子忽然一酸。
“挺好的，改天我從蜀山弄幾壇好酒回來陪你喝個痛快。”雲凡知道殷其雷就好這口，他看著殷其雷難得地認真道，“老爹，我回來了。”
殷其雷倒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嘆道：“臭小子，出去沒多久，倒是學乖了不少！”
“嘿嘿……”雲凡陪著笑。
“雲凡哥哥！”
身邊傳來了一聲稚嫩的童音。
“采薇？”雲凡循聲一看，樂了，“前陣子野到哪裏去了？”
“雲凡哥哥才野呢，”這個名叫采薇的小女孩不樂意了，甩了甩小胳膊，問道，“唐姐姐怎麽沒跟你一起回娘家啊？”
小女孩梳著兩個羊角辮的，一臉的俏皮可愛。她是方永思的女兒，前段時間剛好不在山寨裏，這會兒追問起來，八成是這些山賊在事後添油加醋地跟她胡說八道了一氣。
“就是。怎麽沒看到少夫人？”一個山賊也跟著起哄，還朝他身後的山路望去。
“少、少、少夫人？！”雲凡楞了楞，“呃……還有什麽回娘家？你們別、別瞎說……”
“混小子，這有什麽害臊的？蜀山的那些人都告訴我啦，你從那什麽魔界救出了唐家的大小姐。”殷其雷哈哈笑道，“這些日子都在蜀山跟著學功夫啦，難得回來一次，咱們喝酒、喝酒！”說著便揮手要人拿酒來。
采薇聽他這麽說，也連連拍手歡聲道：“啊，我也要喝！”
“你還小呢，等長大再說。”方永思語重心長。
采薇卻不服，叉著腰撅起了小嘴：“哪裏小了？下月我就七歲了！”
“不行……”方永思不容置喙，頓了頓之後，突然冒出一句話，“等你雲凡哥哥大婚的時候，就許你喝。”
於是采薇一臉期待地看向雲凡：“那……那雲凡哥哥你什麽時候娶唐姐姐啊？”
短暫的沈默之後，采薇的聲音再次響起：
“啊，雲凡哥哥臉紅了……”
這一頓酒，多日未見的少寨主回來了大夥兒都特別開心，全山寨喝得熱火朝天，不少兄弟喝得直接醉倒在了桌上。
待到人全部散去，雲凡也頭昏腦脹了，走向自己房間前只聽得方永思說：“早些睡吧，明天去看看你娘。”
娘……
雲凡喃喃著，躺在了床上，從小睡到大的熟悉觸感讓人很安心。
半夢半醒間，思緒好像也回到了小時候，彼年的母親常常在種著鳳鳴草的山頭徘徊，念著自己聽不懂的詩句和父親的名字。
在他離去之後，娘一直念念不忘這麽多年，甚至郁郁而終。
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走入唐府，目之所及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一草一木都是那樣熟悉。
院裏的荷塘安詳地傳來荷花的清香，水聲泠泠，就像是永遠的避風港，足以容納了世間所有的春花秋月。
“小姐，你回來啦？！”小翠看到雨柔的時候很是吃驚，隨即捂著嘴一邊調皮地笑著一邊招呼雨柔，“快來快來。”
小翠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仿佛怕被什麽人聽見。末了，還吃吃地笑了幾聲。
雨柔不由得走過去，此時小翠正站在廚房前，偷眼向裏面張望。
“怎麽了？”見小翠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雨柔問道。
“小姐，老爺他……”小翠話說不到一半，又“噗”地一聲笑了起來。
“……？”疑惑間，雨柔也探頭往廚房裏看去。
讓雨柔想不到的是，這個時侯在廚房裏忙活的居然不是廚師郭師傅，而是……自己的父親，唐海？
只見唐海在裏面手忙腳亂，不時還碰翻了一些瓶瓶罐罐，一邊思索一邊嘴裏嘀咕著：“醬油……啊，不對，是香油。糖、鹽、肉末、哦哦，要勾芡……水，水放哪了？”
“爹在裏面做什麽？”真是從沒見過的光景，雨柔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
“紅燒……噗……家常豆腐。”小翠答著，“老爺說等小姐回來那天，他一定要親自下個廚，做給小姐吃。”
“爹……爹幾時會做菜了？”在雨柔的印象裏唐海並無這項生活技能。
“是方才和郭師傅現學的，”小翠掩著嘴，好不容易收斂了些笑容，“小姐，我幫你叫老爺。”
雨柔卻搖頭：“不，一會兒如果爹問起，就說我剛回來。”
雨柔明白，唐海一定是想等自己回來的時候能夠給自己一個驚喜，聰慧如她，當然不想破壞父親的這份心意。
“嘻嘻，小翠知道了。”小翠笑嘻嘻地點點頭。
等唐海在廚房忙完這一陣出來，一眼便望見了坐在水榭前的雨柔。
“丫頭，回來啦，也不早說。”唐海固然驚喜，他本想著這道紅燒豆腐今日自己先試試的，想不到雨柔這麽快就回來了。
“爹，我才剛到。”雨柔站起身來。
“那就好，那就好。吃過飯了麽？”唐海慈愛地笑著。
“還沒。”
再尋常不過的對話，卻溫暖得讓人禁不住想要落淚。
一頓家常便飯，稀松平常，樸實又絲毫不奢華。然而此情此景，定會一直一直地存在心中的某個角落，那裏的風景，會比任何的風簾月幕都要明艷動人。
“好吃嗎？”唐海輕聲問道。
“嗯。”雨柔對唐海微笑著點點頭。
片刻後，唐海又開口道，眼底有一絲緊張：“那個……家常豆腐味道怎麽樣？”
“真不錯，”雨柔嘴角含笑，問唐海道，“是郭師傅做的麽？手藝又長進了。”
“咳，好吃就行。”唐海顧左右而言他，表情如釋重負。
“那個叫姜雲凡的小子呢？”
唐海忽然問起，可差點把雨柔嗆住。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雨柔應道：“姜公子拜一貧師叔為師，現下在蜀山學藝。”
“嗯，他冒著這麽大的危險救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若非雲凡願意去魔界救雨柔，也許他這次真的要永遠失去這個女兒了，他之所以如此小心謹慎，就是因為預見到了未來有一天很可能會出現雨柔被某些有心人士盯上的情況。
沈默了一下，唐海又說：“對了，你師父有沒有說為什麽會惹上那些魔族的人？”
“師父說，大概是魔族又想挑事吧。”
雨柔這樣答著，實在不願讓唐海再多擔一份心。
唐海臉上露出了笑容，夾起一塊肉放進了雨柔的碗裏：“丫頭，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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